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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再进去。”
盛君殊一抱住这细弱的骨架，让她在脖子上一蹭一咬，便有些受不住了，在这幻境里面满打满算熬了半个月了，明知道不可……
“凉吗？”衡南敏感地把手收回来，拢进袖子里，真像一个长姐一样温柔关怀道，“最近功法有不懂的部分？”
简子竹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衡南身子朝着门，似乎被人叫住，正回头。楚君兮如雪的宽袍大袖被风吹动，十分飘逸：“师姐。”
“怎么了？”衡南问。
“吹吹风，一刻钟的时间如何？”
“咦——脏死了。”白雪嫌弃地摊开手心，满手的狐狸毛和灰，她掐着张森的脖子拎起来，咕噜一声摁进浴桶里。
三角眼跟凶狠、猥琐等气质总脱不开关系，但奇怪的是，白雪不觉得它的眼神是仇恨。
镜子里一张很娇美的脸，大而明亮的眼睛，浓密的睫毛，樱花样的唇，人中很短，脸也圆，因为这样的特征，总显得稚气，像雪塑成的娃娃。
“为什么？”楚君兮见他一脸严肃，忙抬起手，“我修习仍会尽心……”
没拿没、没关系啊，告、告诉他在哪里，他可、可以去叼！
衡南略一思忖，暗道不好，尴尬地捋了下头发：“君兮，今天是你生辰？”
狐狸慢慢地慢慢地走到了她面前，她一伸手，它就吓得前蹄一刹，身子退半步，怂得够呛。
简子竹一把接住娇小少女打过来的拳头，“哎——师姐，我为你好，我是防止你变得更加变态。”
盛君殊脸色平静，站如芝兰玉树，仿佛刚才一口气吐出来的是一句谆谆的教导。楚君兮眨巴了片刻眼睛，再挪向同样表情凝滞的衡南。
“哗啦——”拎出来。
“大师兄。”楚君兮心性平和，表白现场中途让人撞破打断，既不恼怒，也不尴尬。只是舒缓声音，双手枕在脑后，舒服地蹭了蹭头发，“我不求衡南师姐答应，只是聊表心意而已。”
“因为我先一步干了你今天干的事，你衡南师姐答应了，所以你不行。”
楚君兮竟然朗声大笑起来：“可是你不过也只比我们大三岁而已……”
盛君殊低头，他的手正抓着衡南外衣边缘，是一个暴力强拆的姿势，衡南的赤足抵抗地蹬在他胸口，再低头，原来桌子是他顶斜的。
“承蒙师姐照顾，十五生辰，唯一的心愿与师姐相关，要不要听？”
白雪面无表情地拍拍手：“想起鸡，还是很生气！”
楚君兮又看着她笑：“师姐，今天的月亮好像特别圆。”
刀下还压着半件贴身衣裳，丝滑面料，皱成一团，泛着光。烛光下有色差，不知道到底是紫色还是藕粉，总归都是暗的，暧昧而含混的。
代替烤鸡、四只腿捆在架子下面叼着的，是只蓬松皮毛都被烧成焦黑的藏狐，随着“嗷嗷”的几声叫唤，被击飞出去，来回做钟摆运动。
衡南极快地瞥了盛君殊一眼，转身走回房间。
“我管他、管他怎么叫的……”白雪双目睁圆，一只手臂打酸了，甩甩手臂，烧火棍换了个手，砰地挥出。
“不可。”盛君殊轻道。
衡南一哂，转了过去，抬手盖在楚君兮额头上：“没喝酒，怎么像醉了一样。”
张森的毛发瞬间立起。
总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桌子倾斜，杯盏侧翻，壶吱吱地沿着糙面滑动，幸而在他额头冒汗之前，停了。
“不是，不是的……”鎏衣急忙抬起手解释，目光同情地落在藏狐身上，“它、它、它是有错，但牲畜又不懂道理，要不然就……”
鎏衣忍不住小心地打了个哈欠。
更糟糕的是，手底下扶着的窗“咔嚓”一声猛然向外开了。
但他生得钟灵毓秀，像是林间仙人灵物踱步：“过了今日，君兮就满了十五。”
“你年纪还小，一日一变。”盛君殊斟酌片刻，“心思放在正事上，再过几年再考虑这些事也……”
当她走近的时候，它瑟瑟发抖起来，的眼下的皮毛湿湿的，凝成了一道泪沟。
白雪闻声回头，讶异地左顾右盼，发现师兄师姐还有君兮早就不知道何时走了。
“好凉。”楚君兮笑着说。
屋子里还残留着一点幽幽的女孩的气味。
待他一本正经地离席，再一本正经地同洒扫的大叔大妈点头致意，站在了房间门口时，停驻了片刻。然后，他不大熟练地左右顾盼一下，在飞速的心跳中，迅速推门摸进师妹房间，动作一气呵成。
盛君殊有点矛盾地坐在床边，因为紧张，所以没什么表情，眼睫的影子在烛下晃动，叉起自己修长的手指，又分开，一个个按动关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
梳子顺着拆开的黑发一下一下梳着，发髻散落下来，鬓边黑发打着卷儿。
最后一次，白雪拧方巾那样用蛮力拧了一把湿哒哒的尾巴，水淅沥而落，狐狸“啊嗷嗷嗷”地蹬直四肢腿挣扎，眼含两汪热泪，活似触电一样。
狐狸抬起头来——只是刚抬起头而已，还没说一句话，就视线倒转，凌风飞出去，“砰”地撞在墙上，险些摊成一张饼滑落下来。
“……别闹。”又晃了一下。
抬头看了眼月亮。
“你们也想走吗？”白雪不高兴地问。
屋里很黑，他随便捡了一根小蜡烛在肩上点燃，墩在床头柜上。
鎏衣急忙闭嘴摇头。
“嗷嗷嗷——”稚嫩的叫声响起。
可是很习惯。真奇怪，他以往不喜欢的冰凉粘腻，让人错觉是条蛇缠绕上来似的，越收越紧，要跟他同归于尽，可他很习惯。
她咯咯咯地笑出声，声音脆得银铃一样。
不拆了，封回去，迅速拉起系带，盛君殊耳根通红，不知道如何解释：“…………抱歉，我……其实……”
隔着道门，隐约见两道人影晃动。
两人似乎共同沉默了一会儿。
“不是修习的问题。”
“哗啦——”把它拎出来。
正挂着，门口似乎传来些人声。盛君殊凝神细听，大约是衡南回来了。但说了一会儿，又半天不见进来，盛君殊觉得奇怪，放轻步子走出去。
盛君殊没犹豫多久，眉宇微敛，一张符纸拍在窗上，就现出了门口一对男女的身影。
“那就好。”
“我也不影响衡南师姐修习……”
“哗啦——”拎出来。
盛君殊心头巨震。
“让你去求赐婚，是我考虑不妥。”盛君殊一想想刚才衡南那幅既不否认也不拒绝的模样，就心有余悸，“这样吧，我明天去跟师父说。”
楚君兮向来这样，想一出是一出。衡南说：“当然听。”
香味大概是从那而来。
衡南笑：“那你其实还大我几个月。”
圆圆。
她背后的张森猛地抖了下毛。
哎呀，忘拿擦脚布了。
白雪似乎觉察到什么，嘎吱一声推开圆凳站起，扭过身，窗台上不知何时趴伏着一只似犬非犬的褐色动物，脸侧的毛皮烧得焦黑，正用一双三角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