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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知道我的一魂一魄还在温玉那里，算准了他们会在昨日招魂，她入清章殿，是想趁机拿回我的魂魄。”
“你……”她瞪大眼睛，他立即叉起一块瓜塞进她嘴里，迫使她闭了嘴，“凉玉，这已经是本君能做的最大退让。”
招魂术是禁法，司矩她知道那残存的一魂一魄若是被天宫发觉，必然会被按律关押。但没能招魂成功，那一魂一魄在温玉手中，便暂且安全。
凉玉霍地立起，浑身发抖：“不可能，阿矩最知道华蓉认主，是夺不来的，怎么会做这种犯傻的事情？”她颤抖着嘴唇踱来踱去，“昨日……昨日……”
原来知道修为高一些的神仙能分裂元神，可那是万不得已、退无可退时的杀手锏，却没想到他是这样用。
凤桐手上摩挲着一只翠玉酒杯，面上带笑，只能从眼里看到些许思索和凝重：“我同温玉交过手，她的修为深不可测。我七百岁那年，除却那几大元君，整个天宫战无敌手。那样的程度，似乎只与她相当。她先前竟能将如此高的修为掩藏得一丝不漏。”
“司矩亥时持剑闯入清章殿，企图夺取华蓉剑未果，又欲刺杀花神，被当场擒下。当时有其他仙君在场，今辰报了天宫，天帝震怒，判了人间百世劫。她未曾分辨半个字，辰时已经投下去了。”
“胡说。”他斥道，顺着她的手指覆上萧氏的额头，语气放柔了些，“哪儿疼？”
从前的那些时光，阿矩总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梳着整齐的发髻，仪容一丝不乱，顶着一张严肃的脸，平淡无波地提醒她该做的事。
他一声冷笑，“不过是蒙蔽凡人的障眼法。那哪里是枇杷，分明就是一整筐的追魂石。”
倒是司矩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笑，捏着银勺脸通红。
萧氏咳了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回首看了一眼垂手侍立在身侧的小丫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得硬着头皮道：“这是……小凤。”
凤桐笑起来：“还在生气？这么大气性？”
司矩是天宫玉郎第五女，掌礼乐典籍，是个小仙。但玉郎一家的人，天生便会掐算，能转星盘。这二百年，阿矩她退居昆仑洞，隐忍不发，为的竟然……
凤桐叹息：“司矩从一开始跟了你，便不再是局外人。”
“司矩出事了。”
小凤微敛双目，细声细气地回答道：“分内之事，无需言谢。”
她又叹一口气：“这件事情，要是玉郎知道就好了……”她这位老师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儿，他活了几万岁，耳聪目明，这点把戏他是决计看得出的。
“头疼。”她喃喃道，用力抓了抓|胸前的衣襟，感到脑中纷乱一片，“心里也……很难受。”
她叹一口气。温玉此人，虚虚实实，她这辈子竟然从未看清。时至今日，她也不知道为何华蓉剑会突然易了主。
她伸出食指在桌上划了划，“我原先听阿矩讲过，司墨喜欢收藏各种机巧宝物。我清章殿里有一只木刻的唧唧雀，是当时从巍因上神那儿讨来的，吃木屑，会学人讲话，但凡它听过的话，都一字不差，像只小鹦鹉。”
凤桐的语气冷下来。凉玉知道没有转圜余地，只得放弃。许久，转而问道：“昨天那枇杷上，真的只是夹竹桃粉么？”
“果子是郑家送来的，想来郑家绝不是普通凡人……”她转念一想，哭笑不得，“糟糕，我又让人给套住了。”
她拦住了凤君，却拦不住阿矩。
鸣夏剪秋几个面面相觑。脸上都充满疑惑，却不敢表露，只得互相间交换着表情。
“你放心。”他伸了手，桌上的白鸟儿就活了起来，跳上他指尖，又扑棱棱飞出窗外，“我将元神分出一半在芳龄身上，便可又守着你，又顾着外面。”
他加重语气：“下凡历劫是需吃些苦头，但至少没有性命之虞。”
凤桐闻言，眉头微皱。
凤桐沉吟半晌：“你是说，差人将它送给司墨？”
凤桐沉思片刻，道：“别慌。郑家不简单，但也未必就是那边的眼线。倘若他们真的为温玉做事，昨夜招魂，我早该被拦住了。”
他背对她添热水：“你现在魂魄不全，要控制心神。”转过来仔细打量了她的脸，见萧氏眉宇间的黑气散去，眸中燃烧的恨意渐渐平息，露出她熟悉的黑色瞳仁来，正有些迷茫地望着他。
任何怀疑，都是从一个角掀起，一点一点，使得一件看似板上钉钉的事情逐渐崩溃。
绘春是她一队死士春山教的首领，冲着春山教无条件服从命令这一点，她也只能把凤君强塞给她。
她双目黑得深沉，想了很久，缓缓道：“阿矩上面有三个姐姐，都是迂腐刻板的人，唯有大哥司墨上神为人亲和，平日里也大多护着妹妹。原来在天宫，我见过他一次。”
老太太屋里就这么凭空多出来一个丫鬟，绘春虽然有些诧异，但眼观鼻鼻观心，看出来萧氏是铁了心想留她，遂耳聪目明、十分机敏地应道：“是，老太太几日前与我知会过，她是老爷找来保护贴身老太太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