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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妻子儿女同居的,居延所出汉简中有许多燧长、燧卒家口廪食的名籍。《汉书》卷九六下《西域传》下“车师”条记王莽时戊己校尉管下吏士男女二千余人被叛将裹胁入匈奴,也可推知屯戍吏士是有家口的。留居不归的屯戍吏士长子育孙,成为高昌土人完全可能。此外,两汉以来,在戊己校尉管理下,这一带开渠屯田,耕地面积日益扩大,从今哈拉和卓到鲁克沁都已开发;地当玉门关外,天山南北的交通要道,长期以来就是内地与西域经济、文化交流的门户,这就会吸引西域各地和内地人的迁入。上引《三国志·魏书》卷一六《仓慈传》所说聚集在戊己校尉治所为仓慈发哀的“西域诸胡”,固然多半是往来道路的“商胡”,但也未必没有迁居高昌的西域人。至于来自内地的人户固然要到西晋末年和西凉时期才大量增加,以前几百年间也不能说没有。总之,不管他们的祖先怎样在这里定居下来,也不管是汉人、车师以及其他各族人,他们统统是晋朝戊己校尉管下的高昌人,他们共同生产,共同服役当兵。

    高昌土兵的出现还表明高昌也有了类似州郡兵的军队。魏晋时期实行军民异籍,兵士一般由所谓“士家”、“军户”世袭充当,但高昌土兵和上面提到的西域长史部兵的身份我们不知道。

    西晋末年,中原大乱,凉州比较安定,迁入了大量人口,大概有一批迁入高昌。《魏书》卷一〇一《高昌传》记北魏熙平初(516年)给高昌王麹嘉的诏书称:

    彼之甿庶,是汉魏遗黎,自晋氏不纲,因难播越,成家立国,世积已久。

    这是说高昌人户都是在西晋乱后迁入的,当然不太正确,但西晋末年迁入凉州的人户有的远达高昌并非不可能。

    永宁元年(301年)张轨被任为凉州刺史,建兴二年(314年),张轨卒,子寔继位,以后子孙相承,统治凉州地区,历史上称为前凉。但张寔以后,除了短暂的几年之外,都作为晋的凉州地方官统治这个地区。早在张轨、张寔时,高昌实际上已被认为是凉州的一个郡,《晋书》卷八六《张轨传》于张寔继位后称:

    贼曹佐高昌隗瑾进言曰(所言略),寔纳之,增位三等,赐帛四十匹。

    本传叙此事不记年,《通鉴》卷八九系于建兴四年(316年),据上下文所载史实是对的。这里值得注意的是,“隗瑾”姓名前冠“高昌”。我们知道魏晋以来惯例往往在姓名前加上郡名,在此传中就有“晋昌张越”、“西平王叔”等。晋昌、西平都是凉州属郡,而高昌在那时却还不是郡。称某郡某人不仅表示他的籍贯,在门阀制度盛行的时代里,更重要的是表示他的门阀,标识着他是特定的某个郡的某姓,而不是泛泛的某郡人,而这个特定郡的某姓一定是当郡大姓。我们还知道,魏晋时期,州的僚属由刺史从属郡的大姓中辟举。贼曹佐是州的诸曹佐之一,(17)隗瑾被辟充任此官,表明隗瑾是高昌大姓。(18)虽然那时高昌还是戊己校尉管理的屯戍区,但已像郡名一样加在隗瑾的姓名前,而且也像其他属郡一样,当地大姓取得被辟举为凉州僚属的权利。仅仅“贼曹佐高昌隗瑾”七个字,表明演变到这个时期,高昌虽还不是郡,而实际上已被认为凉州属郡之一,正式建郡已为期不远了。

    以上我们引证了一些资料,说明魏晋时期高昌由屯戍区发展为郡的经过。从这有限的几条资料看来,即使在东汉末以至三国鼎立、“晋室不纲”的这个历史阶段,高昌以至西域仍然接受朝廷派遣的戊己校尉、西域长史的管理,我们也看到戊己校尉屯戍区早就被认为是凉州的一部分。也正在这个时期,“高昌壁”开始删去“壁”字,单称“高昌”,出现了“高昌土兵”、高昌大姓,从而表明了出现了包括汉族和其他各族人在内的高昌人,出现了和内地一致的门阀制度(这是以早已存在着剥削和被剥削阶级为前提的)、选举制度。当然,有了定居人户,必定出现了赋役制度。总之,在置郡前,高昌已具有郡的规模以及作为郡的一切军、政制度。由屯戍区发展为郡,并不罕见,同属凉州的西海郡就是由居延都尉屯戍区发展来的。西域长史府所在地海头,据所出晋简提供的资料,也向这个方向发展,只是由于地理条件限制,中途荒废了。

    (原载1979年《中国史研究》第1期)

    ————————————————————————————————————————

    (1) 见《汉书》卷九六下《西域传》。

    (2) 见《汉书》卷一九上《百官公卿表》。

    (3) 《汉书》卷九六下《西域传》记王莽时戊己校尉所属诸壁、诸垒,可知史籍所记“高昌壁”,指的是高昌境上的诸壁垒。

    (4) 西汉时戊己校尉治所没有明确记载,据《汉书》卷九六下《西域传》称平帝元始中(1——5年),戊己校尉徐普想要开辟一条新路,召车师后部王姑句作证,姑句不肯,被徐普拘留,后来,姑句终于“驰突出高昌壁”,投奔匈奴。姑句被召作证,当然召到校尉治所,被拘留的地点也当在此,而他“驰突出”的恰就是高昌壁,可知校尉治所在高昌壁无疑。

    (5) 《三国志·魏书》卷六《董卓传》称卓“为军司马,从中郎将张奂征并州有功,拜郎中……迁广武令、蜀郡北部都尉、西域戊己校尉,免,征拜并州刺史、河东太守”。据《后汉书》卷六五《张奂传》,董卓从张奂平东羌,事在桓帝永康元年(167年),是年十二月桓帝死,明年,灵帝继位。此后,他经历了三任官,才任戊己校尉。中平元年(184年),他内召为中郎将,镇压黄巾起义。由此推测,他任戊己校尉当在灵帝中晚年。《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记灵帝熹平四年(175年),于阗王攻拘弥,戊己校尉和西域长史发兵安定拘弥事,戊己校尉不具名,大概不是董卓,否则本传会提到,疑卓任戊己校尉尚在熹平四年后。

    (6) 据《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拘弥”条,阳嘉元年(132年)击于阗,是敦煌太守徐由主持的;于阗条,元嘉二年(152年),敦煌太守马达令西域长史王敬查核于阗王毒死前长史赵评的事,而随后解决于阗王杀王敬事的是敦煌太守宋亮;“车师后王”条,永兴元年(153年),车师后王阿罗多亡走匈奴,请立故王军就质子卑君为后部王的也是宋亮;“疏勒”条,建宁五年(172年)主持进攻疏勒军事的是凉州刺史孟佗。如上所引,可知敦煌太守、凉州刺史实际主管西域事务,权在西域长史、戊己校尉之上。

    (7) 《三国志·魏书》卷一八《阎温传》称“敦煌太守马艾卒官”,时在建安二十五年(220年),继任者是尹奉,所云“旷无太守二十岁”当指马艾任职之前,大致在董卓乱后。

    (8) 《三国志·魏书》卷二《文帝纪》延康元年(即建安二十五年)三月,记“焉耆、于阗王皆各遣使奉献”,事在平凉州地方集团前。但同书卷一六《苏则传》云:“文帝问则曰:‘前破酒泉、张掖,西域通使,敦煌献径寸大珠,可复求市益得不?’”则西域通使应在平凉州后。疑《纪》误。但《后汉书》卷九《献帝纪》建安七年(202年)五月记“于阗国献驯象”,可知西域和内地政治经济联系并没有完全中断,只是不能畅通。

    (9) 此句“使”字疑错简,本作“使西域校尉张就讨之”。景初只有三年,四年已是正始元年(240年)。

    (10) “史”各本都作“吏”,据王国维《观堂集林》卷一七《流沙坠简序》改。

    (11) 《观堂集林》卷一七《尼雅城北古城所出晋简跋》。

    (12) 《汉书》卷一九上《百官公卿表》戊己校尉有丞、司马各一人,侯五人,无长史。《宋书》卷四〇《百官志》下称“郡当边戍者,丞为长史”,这里说的是秦汉时郡的丞和长史,但也可知丞与长史在郡属中职位相当。戊己校尉的长史即丞的改称。

    (13) 孔好德(Conrady):《斯文赫定在楼兰所获的中国文书和零星文物》。

    (14) “胡支得”当是胡人支姓。同书五〇简是记廪给的简,见“将尹宜部兵胡支鸾卜(?)二人”。《流沙坠简》记有好几个姓胡的人,如“胡浮屈”(八三简)胡犁支(八四简)胡阿宗(八一简)胡秋儿(五七简),疑并因是胡人,而加上“胡”字。

    (15) 上引五〇简见“将尹宜部”,《流沙坠简·簿书类》三七简亦见“将尹宜部溉北河田一顷”。本书四八简见“徐(?)部百一人”,一二三简见“将梁惠部卅二人”,《流沙坠简·戍役类》三一简记佃兵屯田顷数,见“背张佥部见兵廿一人”,“将梁襄部见兵廿六人”,《杂事类》亦见这种以某某部兵为基层单位的军屯编制。在高昌大概也一样,因为从吐鲁番发现的麹氏高昌时期的屯田文书,仍有以将某人为一单位的痕迹。显然这是从前代遗留下来的。

    (16) 武帝虽曾发兵击姑师,并没有“师旅顿弊其中”,《魏书》记载不确,但其意实指宣帝时屯田高昌及元帝设置戊己校尉后的屯戍兵。

    (17) 《晋书》卷二四《职官志》记州僚属有“诸曹佐”,《宋书》卷四〇《百官志》上记州的诸曹有“兵、贼、仓、户、水、铠之属”。

    (18) 《晋书》卷一二九《沮渠蒙逊载记》称蒙逊以隗仁为高昌太守,其时当在宋永初二年,北凉玄始十年(421年)西凉亡后。隗仁和隗瑾的关系不知道,他所以被任为北凉第一任高昌太守,除了奖赏他不降西秦外,我想很可能因为隗氏是高昌大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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