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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宝十三载(754年)封常清兼领安西、四镇及伊、西、北庭节度使,十四载常清入朝,以后伊、西、北庭节度有哪几人,史所不详。吴廷燮《唐方镇年表》卷八《碛西北庭》下于封常清入朝后,惟据杨炎所撰《杨和神道碑》于乾元二年及上元元年(759——760年)记一杨预,此后直到大历元年(766年,吴表误列于二年)才据《通鉴》记杨休明,中间好几年缺载。在吴廷燮撰此表时,他所能见的史料不过如此。到了今天,由于敦煌、吐鲁番文书的发见和碑刻的传布,我们所知乾元以后至大历元年杨休明以前的伊、西、北庭节度使及留后,除杨预外尚有杨志烈、周逸及缺名的杨某三人。这个杨某与杨预、杨志烈有什么关系,存在着有待探讨的问题。有关文书除了可补节度及留后姓名之外,还记载了当时这个地区发生的重大事件。今辑录这些资料,稍加论证,撰次成文。我所见到的有关资料不多,疏失之处,请批评指正。

    一 都督杨公纪德碑与杨和碑

    敦煌文化馆藏《索勋纪德碑》的另一面为《大唐都督杨公纪德颂》,由于这一面深嵌壁中,长期不为人所知,直到1893年(清光绪十九年)始被发见,张维《陇右金石录》卷二录文,并跋云:

    按此碑上下俱有剥泐,今仅就其尚存者录之。吾所得拓本较《志稿》多二十余字,又《志稿》误将两截错列,今为寻求文义而更正之。至于杨公何人,是何年代,不可详考,就碑文绎之,盖为肃、代之间也。

    按肃、代之间的河西史事,很少见于纪载,此颂虽多残泐,仍然具有珍贵的史料价值。我未见原碑和拓本,仅能就张维录文稍加考证。张维虽说他更正了《新志稿》的错误,但他的录文仍有扞格难通之处,可能仍有错误,目前无法详校。(1)今录如下:

    1 〔前缺〕冥安丞□□□支度判官扬□□□□

    2 人也,曾祖讳言,随举孝廉,累迁中散大夫,除□蒲台

    3 汉太尉□□□。皇云麾将军、右武卫大将军。河、华之灵,貂蝉之族,世

    4 为河州太□□□□□□。迈于往古,书不绝于青史。图牒焕发,其由可观。公幼而□中而立。

    5 减封之□□□□□□,孰能坐致青云。壮室之余,□缙绅口镜者也。初大将军府君擅专经

    6 训,非四□□□□□□□□俟甲科,何必为儒,拾其青紫。公以温清左右,文艺箕裘,出将冠关西之雄。

    7 举秀才,□□□□□,高平郡沁水府果毅,绛郡桐乡、京兆崇仁二府折冲。虽筮仕之初,子云屈□

    8 □授汧□□郎将。爪牙之任,社稷之心,不屑行间,屡回天眷,加左司御率府□

    9 展骐骥□□□□□失羽林之□。时以山东余孽,尚轸皇情,分命我公,宣慰四道。征甲□

    10 式周庐□□□□□□□(来)苏之咏,河湟怀挟纩之恩,二庭发貔武之师,四镇叙琅玕之贡,王室□□

    11 一身艰□□□□□□阁,岂独议功灵台而已哉!诏优公忠武将军、守左威卫将军、河西副总管。

    12 彰义□□□□□□路人有光。下车无何,能事日集,岂止才用不器,所谓知机其神。此州之创也□

    13 西□□□□□□,郊有野马,资彼外府,以成军兴。况时之艰,路之难,不去食存信,何猛而济宽,此

    14 □□□□□□□郊祀,修羽仪,大张礼容。眷彼勋旧,有 诏诏公入朝,列郡居守独□

    15 □□□□□□□日除伊、西、庭节度等使,摄御史中丞,霜威夏寒,劲节秋凛,总我戎律,懿兹谋猷□

    16 □□□□□□者饬装,不疑于衰,吾道西矣。此又公之惠泽。若邮传甲仗,警候田畴,长幼夫妻,工□

    17 □西□□长史荥阳郑嶙谓,司马东海徐止戈,大将军河南富去盈□公之施惠,不在报□

    18 □□□□汉水,徒有沈□之心,人去陕郊,当铭听讼之所。余实不敏,有愧于文。颂曰

    〔从略〕

    碑文第一行“冥安丞”和“支度判官”当是撰书碑人署衔,第二行开头就是“人也”,显然上面脱去“□某某”等文字。录文却没有在“人也”上记缺字号。颂文叙这位杨公的曾祖名言,隋代由中散大夫除蒲台□(令)。父(?)在唐任云麾将军,右武卫大将军。三行末为“世”字,四行起首是“为河州太□□□”,连起来,似是“世为河州”的什么官。考河州属县有大夏,“太”“大”常通用。但三、四行是否衔接有疑问,这一家不是河州人(见下),“世为河州大夏令”不太可能,当是祖先有人当过河州大夏县令。碑文叙世系较简,又多残缺错简,所知只不过这些。

    杨公是谁呢?我们先考查一下他的世系。《文苑英华》卷九一七杨炎《四镇节度副使右金吾大将军杨公(和)神道碑》与这位杨公很有关系。《杨和碑》云:

    公名和,字惟恭,河东人也。为高祖骠骑之曾孙,大父讳言,隋朝散大夫,国士经术之奥,高论上庠。洎河海风尘,吴舆败露,出补棣州蒲台令。考讳楷,河州大夏县令。

    杨和祖父的名讳和官职与《纪德颂》杨某的曾祖名位相同,唯中散与朝散微异。《通典》卷三四叙历代文散官,中散大夫下没有说“隋置散官”,而朝散下有之,则颂文是错的。杨和的父亲名楷,是河州大夏县令,《纪德颂》叙世系记有此官,虽然残缺错简,应是先世无疑。据此,可以断言杨和与《纪德颂》的杨某同出杨言、杨楷之后,杨和要高一辈。《杨和碑》叙杨和事迹甚详。他曾“三破石国,再征苏禄”,历官“自武卫将军、四镇经略副使,加云麾将军,兼于阗军大使……又迁金吾大将军,四镇节度副使”,天宝十四载五月,死于任上。碑末还记载其子预的事迹和历官,称:

    嗣子预,有霸王之略,好倜傥之奇。初以右武卫郎将见于行在。天子美其谈说,问以中兴,遂西聚铁关之兵,北税坚昆之马,起日城,开天郎,特拜左卫将军,兼瓜州都督,关西兵马使。又迁伊、西、北庭都护,策茂勋也。诛门人以息群盗,设勇爵以酬诸戎……以月日舆次于某,葬我公于某所,礼也……中丞以炎听于亲宗,服于祖业,捧持简牍,见托斯文。

    杨和官终金吾大将军,四镇节度副使,《纪德颂》杨某之父是右武卫大将军,不能定为同一人,或是胞兄弟。杨预和杨某似是同祖兄弟。他们弟兄俩的事迹历官颇多相同:

    (一)二人都曾在安史乱时出使西、庭和四镇。《纪德颂》说“时以山东余孽,尚轸皇情,分命我公,宣慰四道”。所谓“四道”,据《纪德》颂10行“□苏之咏”四句,知是河西,陇右,伊、西、庭及四镇。出使取得成绩,“二庭发貔武(虎)之师,四镇叙琅玕之贡”,即颁来了军队,征集了物资。而《杨和碑》说杨预“以武卫郎将见于行在”,随后也“西聚铁关之兵,北税坚昆之马”,亦是从西、庭、四镇颁来了兵马。如果严格据文字考证出使年代似乎杨预在前。碑称他“见于行在”,乃肃宗在灵武或凤翔时,长安尚未克复,为至德元载七月至二载十月(756——757年)间事,其出使有可能即在此时。杨某出使之时,文称“时以山东余孽,尚轸皇情”,“余孽”当指安庆绪、史思明,时间当在至德二载收复两京后,比杨预稍晚。当然这是从文字出入之间立说的,前人行文是否这样严谨是很难断言的。

    (二)二人都在河西管内任都督和重要军职。《纪德颂》说杨某出使有功,“优公忠武将军、守左威卫将军、河西副总管”,此时诸州总管早已改为都督,行军大总管也早演变为节度使,并无副总管一官,可能是指河西节度副使。《杨和碑》说杨预出使后,“特拜左卫将军,兼瓜州都督,关西兵马使”。按《纪德颂》额称“都督杨公”,文内没有说他任哪一州的都督,据碑在敦煌,应是沙州。

    (三)二人都从河西迁任伊、西、庭节度使御史中丞。这一点,《纪德颂》与《杨和碑》都说得很清楚。《杨和碑》称杨预官为“伊、西、北庭都护”,乃伊、西、庭节度使,北庭都护二官之省。又不云摄御史中丞,亦省文,下而杨炎即称杨预为中丞,当时节度使加御史中丞宪衔是通例。二人迁伊、西、庭节度,并无纪年,只有一点可以明确,即杨预应在肃宗时,因为代宗名豫,“预”是代宗嫌名,杨炎撰文不当犯讳,而杨炎撰文又是杨预被任为伊、西、庭节度之时。但无论如何,也得在肃宗之末,因为他即使出使在至德间,中间还历瓜州都督,关西兵马使之官。吴廷燮《唐方镇年表》卷八杨预始任置于乾元二年,大概因为杨炎本年仍在河西。(2)假定他于至德二载(757年)出使征兵,乾元元年(758年)任瓜州都督,关西兵马使,明年立即迁任伊、西,他的升迁可算得非常快了。那他在伊、西任上又有多少时间呢?肃、代之间还有个《纪德颂》的杨某要赶着接他的任呢?杨某何时由河西节度副使(假定副总管即是节度副使)迁任伊、西、庭,我们完全不知道,只是推断他出使四道可能后于杨预,假定他升迁也比杨预迟一步,由乾元二年到代宗的宝应元年(759——762年)短短首尾四年,伊、西、庭要有两个节度使,已经是十分紧凑的了,而且前后任都是杨楷之孙,兄弟蝉联,真是巧得很。然而还不止此,也是在肃、代之间,还有个姓杨的伊、西、庭节度使,御史中丞,此人就是广德年间(763——764年)任河西节度使的杨志烈。

    二 唐宝应元年(762年)西州使衙榜文

    吐鲁番阿斯塔那五〇九号墓出有《唐宝应元年伊西庭节度使杨志烈榜为寺观人户应割附充百姓事》,(3)今录如下:

    1 使卫      榜西州

    2  诸寺观应割附充百姓等

    3   右件人等,久在寺观驱驰,矜其勤劳日久,遂与僧道

    4   商度,并放从良,充此百姓。割隶之日,一房尽来,不能有愧

    5   于僧徒。更乃无厌至甚,近日假托,妄有追呼。若信此流

    6   扰乱颇甚。今日以后,更有此色者,当便决然。仍仰所由

    7   分明晓谕,无使踵前,榜西州及西海县。

    8 以  前  作  状  如  前

    9          建午  月  四  日

    10 使  御  史  中丞  杨  志烈

    榜文止称“建午月”,即宝应元年的二月,(4)具衔的“使”自即伊、西、庭节度使。至于宪衔与杨预、杨某同为御史中丞,那倒是常例。杨某何年接替杨预我们不知道,但我们知道他坐席未暖,又被另一个姓杨的人接替。那么自乾元二年至宝应元年四年之间像走马灯似的有三个姓杨的节度使到西州先后上任,其中二个或是同祖兄弟。

    杨志烈的榜文在宝应元年二月,他是否就在本月上任我们也全然不知,但他同样席不暇暖,可能就在这一年又迁任河西节度使了。《旧唐书》卷一九六上《吐蕃传》上记广德元年(763年)十月吐蕃退出长安,攻围凤翔,“会镇西节度兼御史中丞马璘领精骑千余自河西救杨志烈回,引兵入城”。同书卷一五二《马璘传》云:

    尝从李光弼攻贼洛阳……明年,蕃贼寇边,诏璘赴援河西。广德初,仆固怀恩不顺,诱吐蕃入寇。(5)

    按李光弼攻洛阳有两次,一在上元二年二月,为史思明所败;又一次在宝应元年(762年)十月。

    这次主将实是仆固怀恩,据常衮《马璘碑》,马璘击败史朝义军,则应是宝应元年十月事。马璘于本年或明年(广德元年)初领兵救援河西。据《吐蕃传》,当时的河西节度使已是杨志烈了。为什么三个姓杨的挤在短短四年里轮流当伊、西、庭节度使呢?我先怀疑杨预、杨某是一人,但《纪德颂》和《杨和碑》叙父亲和自身的官职有参差,不能断言,只好存疑。杨志烈是否即《纪德颂》的杨某呢?似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马璘于宝应元年救援河西,明年(广德元年,763年)东返。那时吐蕃以全力东下长安,对河西的威胁可能暂时减轻。所以广德二年杨志烈尚能遣兵东攻灵州。《新唐书》卷六《代宗纪》广德二年十一月乙未书:“河西节度使杨志烈及仆固怀恩战于灵州,败绩。”这件事,在《通鉴》卷二二三广德二年十月庚午,记仆固怀恩与吐蕃、回纥进逼奉天,京师戒严后,接书:

    怀恩之南寇也,河西节度使杨志烈发卒五千,谓监军柏文达曰:“河西锐卒,尽于此矣。君将之以攻灵武,则怀恩有返顾之虑,此亦救京师之一奇也。”文达遂将众击摧砂堡、灵武县,皆下之,进攻灵州。怀恩闻之,自永寿遽归,使蕃、浑二千骑夜袭文达,大破之,士卒死者殆半。文达将余众归凉州,哭而入。志烈迎之曰:“此行有安京室之功,卒死何伤。”士卒怨其言。未几,吐蕃围凉州,士卒不为用。志烈奔甘州,为沙陀所杀。

    《通鉴》记凉州陷落即在广德二年。《旧唐书》卷一九六《吐蕃传》也说:“广德二年,河西节度杨志烈被围,守数年,以孤城无援,乃跳身西投甘州,凉州又陷于寇。”(6)凉州之陷在广德二年,诸书无异辞。(7)但柏文达灵州之败已在十一月,还凉州时似乎还没有危急情况,所以志烈方以安京室为功,则陷落至早也在岁末,甚至在明年(永泰元年,765年)初。

    《新唐书》卷六《代宗纪》永泰元年十月书“沙陀杀杨志烈”,这里既不载凉州之失及志烈奔甘州,突然记被沙陀所杀,乍读令人不解,但志烈之死在永泰元年是可信的。《通鉴》卷二二四永泰元年闰十月记郭子仪入朝奏请事云:

    河西节度使杨志烈既死,请遣使巡抚河西及置凉、甘、肃、瓜、沙等州长史。上皆从之。

    杨志烈的死讯想是于永泰元年十月才到达朝廷,所以《新纪》即系于是年十月,实际上应死于十月前。《通鉴》卷二二三记广德二年(764年)十月,“吐蕃围凉州,士卒不为用,志烈奔甘州,为沙陀所杀”。所言较为可信。

    杨志烈在西州出的榜文是关于解放寺观依附人口的事。过去,根据敦煌所出寺院文书,大家都知道敦煌寺院在吐蕃占领和归义军统治时期拥有人身依附关系非常强烈的寺户或常住百姓。今据榜文知道西州也有。这些“久在寺观驱驰”的依附者,榜文既称“放良”,可知属于贱口,在法律上也只有奴婢、部曲免为良人才叫“放良”,由此可知西州寺观依附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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