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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看小说网 www.izxs.net,最快更新马一浮先生语录类编最新章节!

    政府领袖如不得人,徒以厉民而已,民亦何赖有此政府邪?

    耿天台所为书中,记王龙溪归自都门,往晤王心斋,两家弟子侍从颇多。心斋自候于大门之外,遣弟子迎之,揖让而入。旋同登山,弟子从焉,登临歌啸,各适其适。既而归,心斋设筵相款,宾主酬酢,纵论帝王杂霸之事,弟子听焉。俄而门外喧嚷,遣人视之,则舆夫也,喻而止之。龙溪因言“皇王霸者之气象,今日尽见之矣。”弟子未喻。申之曰:“登临之乐,陶然相忘,非二帝之事乎?揖让酬酢,进退以礼,非三王之事乎?怒目恶声,攘臂相向,非杂霸之事乎?”闻者悦服。

    当轴虽有意提倡,但于书院之性质未能认识明了,又无魄力,真乃所持者狭而所欲者奢,未足与语。吾之三原则:(一)不隶现行学制系统之内,(二)不参加任何政治运动,(三)任何仪式不阿俗举行。与彼实大相迳庭。其关于学术统类,尤非时人所能骤喻。故知其未必能相容,或且以为忤,以为谤己,亦未可知。然彼无如予何,吾自行吾素,不能枉道徇人。书院之成与不成,于道无所加损,于吾亦无所加损也。

    昔贤遭乱世,犹可于深山穷谷之中隐居讲学,今日已不可能。故同一处困,为时不同,则处困之道亦异。但心亨之义不可变易,义理所安处即是亨,“求仁而得仁”是也。举世所由皆不仁,相率以即于危亡之途而不悟,言之益深悲测!一身之计,真有所不暇耳。

    古人处灾变之礼,如亡邑亡国,变之大者。“国君去其国,则止之曰:奈何去社稷也。大夫则曰:奈何去宗庙也。士则曰:奈何去坟墓也”(文在《曲礼》),此义非今人所知。今人劝人避害为义,不知义当止则止之,义当去则去之。所谓害者,以义为断。义当止而去,则害义;当去即止,亦害义。今吾尚可以去,可以无去,翔而后集,非迂回也。若避乱不成,但有俟命。实则何必择地乃为首阳。困而不失其亨,亡而不失其正。处危乱之道尽此二言,识之!益以衰朽,惮于转徙,其或不为齑粉,尚堪假息衡门,贤辈勿为吾忧也。

    衲僧家每谓达摩东来,祇觅一个不受人惑的人。吾行天下,亦祗明得一义,觉人我之间,本无间隔,但习气差别万殊,浅深不同,卒难与除。若令心习顿尽,则全体是性,更有何事?此程子所以言:“我这里祇有减法,减尽便无事也。”今学校正是习气窠窟,吾持此术以德,直乃“驱耕夫之牛,夺饥人之食”。然吾不能变其彀率,救得一分是一分也。来此(注:指泰和)已五日,不见一兵,但见平原旷野,清江丛林,老樟合抱,荫及数丈,窗牖洞明,天宇广大。视开化之山水峭急,颇觉彼土逼仄而此则坦夷。所憾者,无叶先生之人物耳。

    来此已将旬日,居处一切粗定。但感家俱缺乏,无处可借,真如净名空诸所有,唯置一榻,安住而卧。然虽家徒四壁,窗牖虚明,天宇旷阔,颇足开豁胸襟,不似在开化时终日如达摩面壁也。吾平生最爱老树,此间随处皆有之,尤多枫与樟,皆数人合抱,百余年物。樟则盘拏如盖,枫则修直干云,各有意态。朝暮云烟变幻,日月出没,凭窗可观。自昔住焦山,三十年来未有此境。所不及者,枕底无江声可听耳。山谷《快阁》诗有“落木千山天远大,澄江一道月分明”之句,吾尝读而喜之。今来此,犹仿佛此景象。若在太平时,亦可卜居,然若非避难,吾亦安得至此?释氏“业风吹动”之说,真不虚也。……顾亭林犹能载书行天下,彼草《日知录》多在行旅之中,吾今日殊不能及也。

    自柳州至大塘,颇多平畴,可喜。远山巉崿,不觉可厌。过大塘以上,则山径盘迂陡仄,至庆远,始有平原。虽城市,而颇具乡村风味,在平世亦可居也。

    大局已成孤注,亦何所容身,将来志事,决不能如梨洲、亭林之安然肥遁,可知也。譬之弈然,全局已无一活子,而犹自诩国手,其谁信之。吾行如得免沟壑,当思如何绵此圣学一线之传,如何保此危邦一成一旅之众,如何拯此生民不拔之苦,此乃今日士类人人当负之责也。乃见闻所及,犹是虚憍矜伐,涂饰欺国故习,岂复有望?不学之害,一至于斯,可哀也已……世间事无定相,业风所吹,不由自主。所能自主者,但审之义理,当行则行,当止则止。至于行止之利害,不能逆睹,不可计,亦不必计。如此,则随处皆可绰然矣。

    曼倩玩世,梁公屈身,未足语于心斋也。

    大刑用甲兵,其次用斧钺,非有心于刑人。人之陷于刑辟者,实自刑也,故曰“天讨有罪”。

    今之习言“永存”,“永存”者,超乎时间。人人觉得有个不能自已,觉得非如此不可,不如此不行,此便是性,便是诚,便是无妄。太极也,无极也,皆此之谓也。然此非初学所知,要在自己体会。又云:虽恶如桀、纣,终有本性发露时,亦是不能已处。方望溪《原人上》揭出此意,可选作国文教材。

    唐太宗确有帝王之略,贞观之治可称小康。当时所定书,如《唐六典》开元时定、 《唐律疏义》,均见开国规模。《群书治要》《魏郑公谏草》等书,皆可存之作。惜其虽有知人善任之才,而不学无术,家庭父子兄弟之间竟不可问耳。

    友人某君当日在杭州教陆军小学,日写小篆、饮酒、作《选》体诗,甚恬澹,颇好议论。尝云:西洋politics与policy,po-lice皆出一源,而policy则起于希腊之city,citizenship所谓议会,亦即沿袭当时之市府会议。实则希腊之文化,海盗商人之文化也。酒色歌舞,好勇斗狠,故其政治祗尚力。中国则政者正也,所以正人之不正也。王者之政,自是以德化为本。虞芮讼田,入境而返。不怒而威,不言而信,无所用力,尚安用警察为哉!当日言论如此,不意后来一变至是。方其初办刊物,亦祗以维持生计,意在标新领异,用以取悦于人。既其骑虎不下,祇得变本加厉,此亦始愿所不及料者也。

    李长者,唐之宗室。隐居山中,着《华严合论》,多精义。惟语文字处,其说多陋,如荆公所谓“波为水皮”之类。

    民族、国家等主义,同人于宗,吝道也。

    《申报》载美国亚力山大教授Prof. Hartlay. B. Alexander在浙大讲演,略谓中国虽需要机械文明,而机械文明一事,实不足以尽人生。西人之于人生,往往不见其全,中国人所见远过欧美,以其能求真、善、美之生活也。大抵单调雷同,便灭杀生趣。各民族各有其文化,应互相了解尊重,而不必强归一律云云。先生云:今日情形,真所谓单调雷同。亚力山大教授之言,不为无见。特彼所谓真、善、美之生活,既当作一件事物,向外求取,便无从得。性者,真、善、美兼具者也。然而合下现成,不待外求之义,恐非所及知耳。

    战祸愈扩愈大,将来一切机械多归破灭,人之好杀或倦而知返。《春秋》之义,王者有征无战。须是国联有兵,而各国无兵,乃能保持和平耳。

    罗斯福虽亦资本主义者,而力倡非战,冀保西半球之和平,有足取者。问西人战祸之愈趋愈烈,达尔文生存竞争学说有以启之。先生云:亦是推波逐澜。纵无达尔文,亦复如是,以其处处从利上着想也。圣人之言,非彼所知。如武王所谓“万方有罪,罪在朕躬”之义,彼中殆难了解。故对治西人之病,当参用老氏之旨。

    客来谈游览。先生因言:瀑布可观不可听,其声暴厉。古人造字,“瀑”字从“暴”,盖有取于是。往在焦山枕江阁听江声,爱其动中有静。又滩声亦较轻松,胜瀑声多矣。

    报载丹麦科学家波耳言:研究原子,知虽在细微之物,其中亦秩然有序而不可乱。又言:科学无国界。理有可信,言有可采。

    论汉初人物云:萧何、张良辈均不足数。萧为刀笔吏,陈平六出奇计,世莫得闻,总之不出今人金钱收买运动一类伎俩。又如汉武以子少母壮为非国家之福,而杀钩弋夫人,曰:“汝不得活!”复语侍者曰:“此非汝曹所知,不见吕后事耶?”其为人亦自可知。而褚先生乃盛称之曰:“谥为武,岂虚哉!”其陋可笑。

    谈战事云:日人自以为求民族生路,实则以此求生,真所谓斩头觅活。中国士气之盛,犹是尊王攘夷之思,先王之遗泽历数千百年而未泯者。为士卒者虽不必人人识字读书,而耳熟焉,而非近几年来某某等几人训练之结果。至于汉奸之多,却是嗜利无耻之训练所致,此则今人所不识者也。

    常人之情,闻胜则喜。实则消除战祸,端在哀矜一念。杀念之动,在佛法便是业,是业便有报。蚊蚋嘬肤,一拍而死,出于无心,等于误杀。怒而杀之,便有业报。

    战事未可预料,而将来生活方式总须变更。财可私有,产不可得而私有。井田之制不可复,井田之意在均平,仍当取法。物质享受,须是化除悬殊,去泰去甚。农工自食其力,商则消费合作,办法尚为近理。士则劳心,亦须善于教人,非同裨贩,乃为有益于人。今人言生活,虽引车卖浆者皆知养家,家以外能推而及之者实少。须知生活不为一己方好。

    此时纵不高谈仁义,但以现代国家而论,如苏俄未尝不肤革充盈,望之俨然,而其腹心之中未必无疾;如中国则百孔千疮,内外交病者也。

    谈种族云:女生为姓,先有姓而后有氏。如王氏出于王子晋,姬姓之后;马氏出于马服君赵奢,为嬴姓之后。姓氏书云:十四姓皆出于黄帝。今内地不开化处,犹有两姓械斗之风,结党成群,俨然国际战争之雏形。六朝时代犹有门阀阶级,不通婚姻。自唐兴科举以后,白屋可至卿相,世家或夷为庶人,而阶级渐泯。今大多数人民以姓氏不同而互相歧视者,固已绝无矣。不特此也,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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