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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信叔，但叔从不信我。”
王有在我身后应了声是。
“从这里出去，就是船工的集合之地。”
怀王殿下？王爷？赵老板？
柳桐倚的身体很温暖，让我的心中很平静。
不知不觉，天已黑了，我拖着微有踉跄的步子去了趟茅厕，回到房中，正要继续，柳桐倚忽然站起身，走到墙边，抱着一个花瓶一转，墙上又开出一个洞。
我再看看他，拿起包袱，走到洞口处，将包袱丢尽过道，转动那个盆景，合上洞口，抓住他的手臂：“既然你船上有酒，能不能陪我喝几杯？”
我有些无语地望着他：“梅老板，到底你船上有多少暗洞。”
我的脑仁更疼了，张了张嘴，柳桐倚先递给我一块手巾，再递给我一封信。
我下了踏板，到了岸上，走出一段路，回头看那大船，船头上仿佛有个人影，但日头太晃，看不分明，又好似没有。
柳桐倚的声音似在很远的地方道：“……我并非因为什么相欠，才会如此做，更不是为了听你道谢。”
？？？？？？
我道：“梅老板保重，山长水远，有缘再见。”
我看着他：“梅老板希望我，做何打算？”
我有些站不住，房里恰好有张床，我就带着他一同摔到床上，我也看不到柳桐倚此刻的神情是怎样，只对他说：“然思，对不住，我本不想再牵连你。可能是命吧，这次临到终了，还是你在我身边。”
柳桐倚表情僵硬地看了看我，喊过一个仆役吩咐了几句，向我道：“这边走。”
柳桐倚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一个包袱：“怀王殿下，趁着天黑了，你快些离开，王公公现在正在房中睡着，不必担心。”
片刻后，柳桐倚推门进来，掩上门：“家仆正在备船，万老板马上就要离开。”
我没说什么。
柳桐倚带着我又到了一间僻静的小室内。
我接过手巾拭净嘴角，方才又接过那封信。
不管什么都行。
待又要走时，柳桐倚又道：“赵老板。”
我看了看他：“那你准备怎么应付王有？”
柳桐倚的身体又僵住了，我在他耳边低声道：“没用了，皇上做事，你明白的，那天他单独召见我的时候，就赐了药，我的命，就在今天晚上了。”
真到了这个关口，反而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有些茫茫然的木然感。
我将王有替我留下的衣物行李和那个小瓮打成了一包，背在肩上，出了船舱。
沉默片刻后，柳桐倚转头看我：“不知赵老板今后有何打算？”
我笑道：“还是不了，中午一吃，说不定就吃到了晚上。一天又耽误了。”
柳桐倚面前摆着一杯酒，无论我怎么劝，都只是沾沾唇，垂下眼道：“我只是恰好路过。”
我向柳桐倚道：“然思，我早说过，你我之间，没有什么相欠，你不必这么待我，但多谢你这么待我。”
天近午时，太阳甚好，照得海面上明晃晃的，有些刺目。
柳桐倚顿了一顿：“在下于此事不便多言，但若……赵老板还想去爪哇，我倒知道哪里能搭到稳妥的好船。”
我再回头看他，他的双唇动了动，终于还是道：“保重。”
我放下杯子，盯着他：“那你怎么办，王有醒了，你怎么交待？”
所以不管事情到了哪一步，我用尽心机手段，总想保下一丝命。
可惜，越挣扎，越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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