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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在这两极端的情形之下,到了明代当然不能不兼受其影响。所以在这两般潮流中的文人不是守旧复古以正统自居,便是标新立异,较富革命的精神。这在明代的文学与文学批评中极明显的可以看出此分野。至于此二种潮流交织的关系,那也是随处可以看出的。

    明代学风也是偏于文艺的,可是又不像元代这般颓废和放纵。这好似由西晋名士的狂放行为转变而为东晋名士的风流态度。所以元人的风气与道学冲突,明人的风气便与道学不相抵触。所谓二种潮流交织的关系,正可于此看出。因此,明代文学上的复古潮流,只成为文章体制与技巧之复古,而不是思想上的复古。正因此种复古运动都由文人主持,所以所注意的也只在文章形貌的方面。

    又正因明代学风偏于文艺的缘故,于是“空疏不学”四字,又成为一般人加于明代文人的评语。由于空疏不学,于是人无定见,易为时风众势所左右。任何领袖主持文坛,都足以号召群众,使为其羽翼;待到风会迁移,而攻谪交加,又往往集矢于此一二领袖。所以一部明代文学史殆全是文人分门立户标榜攻击的历史。其原因即由空疏不学,而只在文艺上讨生活的缘故。范景文《葛震甫诗序》云:“余尝笑文人多事,坛坫相高,其意莫不欲尽易昔人所为,独雄千古;不知矫枉有过,指摘适滋。往者代生数人,相继以起,其议如波;今则各立门庭,同时并角,其议如讼。拟古造新,入途非一;尊吴右楚,我法坚持。彼此纷嚣,莫辨谁是。”(《范文忠公文集》六)这不是当时整个文坛的缩影吗?

    在此种流派互争的风气之下,再加以趋古、趋新二种潮流,于是明代文坛是丹非素,出主入奴,攻击诋誐,演成空前的热闹。其学古者,或宗秦汉,或宗唐宋,或宗六朝,各有宗主之不同;其趋新者,或受时文之影响以新变为趋时;或受小说戏曲之影响,以生动为极则,又常与学古一派立于对峙的地位。正因其易成风气,所以转目成陈,也容易使人增其厌恶。方其初起,未尝不足以矫正时弊,一新耳目;迨门户既立,依傍既多,其流弊或转甚于前。此起彼仆,徒增文坛的纠纷而已,然而文学批评中偏胜的理论,极端的主张,却因此而盛极一时。

    第二节 与学术之关系

    明代所谓古与新的二种潮流,不仅在文学界如此,即学术界也是如此。明代学术由理学而转变为心学,于是理学便成为复古,而心学则成为趋新。受理学影响的文人多主学古,宋濂便可为其代表;受心学影响的文人每主趋新,袁宏道又可为其代表。其或能沟通此二者之关系,由下学以至上达者,则学古趋新也归于折衷,焦竑又可为其代表。

    嵇文甫先生之《左派王学自序》谓:“明中叶以后整个思想走上一个新阶段,自由解放的色彩从各方面表现出来。前有白沙,后有阳明,都打出道学革新的旗帜,到王学左派而这种潮流发展到极端了。道学界的王学左派和文学界的公安派、竟陵派,是同一时代精神的表现。综合看来,弥觉其富有历史意义。”此言极是。盖理学精神是传统的,所以当时像薛長这样,甚至谓自朱子后斯道大明,无烦著作直须躬行。心学精神是反抗传统的,所以当时像李贽这样,甚至以为“六经《语孟》乃道学之口实,假人之渊薮”。假使明代学术仍是理学风气,则蹈常习故,所言者皆闻见道理之言,真是可以无烦著作。正因转为心学,才有不顾一切的大胆精神。此种精神的表现,为狂、为怪、为极端,然而另一方面为卓异、为英特,虽不可有二,却不可无一。明代文学批评所以会造成偏胜的风气者,与当时的学术思想也不无关系。

    李贽于《孔明为后主写申韩管子六韬》一文中云:“各自成家则各各有一定之学术,各各有必至之事功。”(《焚书》五)所以偏胜并不即是短处。卓吾此文,攻击儒家之瞻前顾后,左顾右盼,欲图名实俱利,正是针对儒家的传统精神而发的。所以他斩钉截铁地说:“不知天下是否有两头马乎否也?”

    明代文学批评固然仍有骑两头马之处,然言其特点则正以别出手眼,不骑两头马见长。明代之文学批评,即使以偏胜之故罅漏百出,受人指摘,然而一段精光,不可偏废者亦在此。

    第四章 清代文学批评概述

    清代学术有一特殊的现象,即是没有他自己一代的特点,而能兼有以前各代的特点。他没有汉人的经学而能有汉学之长,他也没有宋人的理学而能撷宋学之精。他如天算、地理、历史、金石、目录诸学均能在昔人成功的领域以内,自有其成就。即以文学论之,周秦以子称,楚人以骚称,汉人以赋称,魏晋六朝以骈文称,唐人以诗称,宋人以词称,元人以曲称,明人以小说或制艺称,至于清代的文学则于上述各种中间,没有一种足以代表清代的文学,却也没有一种不成为清代的文学。盖由清代文学而言,也是包罗万象兼有以前各代的特点的。

    所以清代的文学批评也是如此。以前论诗论文的种种主张,无论是极端的尚质或极端的尚文,极端的主应用或极端的主纯美,种种相反的或调和的主张,在昔人曾经说过者,清人无不演绎而重行申述之。五花八门,无不具备,真是极文坛之奇观。由这一点言,清代的文学批评可以称为极发达的时代。

    又清代学术更有其特殊的风气,即是不喜欢逞空论,而喜欢重实验。实事求是,无征不信,殆成为一般人所持守之信条。不仅经学、小学重在考据者如是,即在理学、佛学以及文学等等,凡可以逞玄谈、幻想或虚辞者,在清人说来无不求其着实,求其切实,决不是无根据的游谈,无内容的浮谈。

    而清代的文学批评,其成就也正在于是。对于文集诗集等等的序跋,决不肯泛述交情以资点缀,或徒贡谀辞以为敷衍,于是必根据理论以为批评的标准,或找寻例证以为说明的根据,而关于文学批评的材料遂较往昔为增多。至于论文、论诗之书翰,往复辨难,更成为一时风气。所以于昔人文集中不易见其文学主张,而在清人文集中则处处透露其对于文学的见解,由这一点言,清代的文学批评,也可称为极普遍的时代。

    不仅如此,清代学术再有他特殊的成就,即是不仅各人或各派分擅以前各代之特长,更能融化各代、各派、各人之特长以归之于一己或一派。如经学有汉、宋兼采之论,文学有骈、散合一之风,都是这种精神的表现。明此,则知清代论文主张,所以每欲考据、义理、词章三者之合一,自有其相当的关系了。所以清代的文学批评,四平八稳,即使是偏胜的理论,也没有偏胜的流弊。若再由这一点而言,则清代的文学批评,更可称为集大成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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