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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貞元、元和之間,文風極盛,分道揚鑣,途徑不盡似,派别不盡同也。柳宗元《與楊京兆憑書》曰:“自古文士之多莫如今。今之後生爲文,希屈、馬者可得數人,希王褒、劉向之徒者又可得十人,至陸機、潘岳之比,累累相望。若皆爲之不已,則文章之大盛,古未有也,後代乃可知之。”其言足令人想象當時之盛矣。今録其時文學批評之論於後,自韓愈外,凡四家,柳冕、柳宗元、李翱、皇甫湜,附以李德裕之論。

    一、柳冕字敬叔,河東人,博學富文辭,累官太常博士,德宗朝罷爲婺州刺史,兼福建觀察使。敬叔之論,好言文章與道之關係,與韓愈同,然有根本不同者,愈之所重在文,而冕之所重在道。故愈推重司馬相如、揚雄之文,而冕則認爲文多用寡,是爲一技,君子不爲。合而觀之,可以知矣。

    柳冕之論,首言文章之本,本於教化,教化所發,系於性情。此言于《與盧大夫書》《答鄭使君書》《與徐給事書》等屢言之:

    夫文生於情,情生於哀樂,哀樂生於治亂,故君子感哀樂而爲文章,以知治亂之本。(《與盧大夫書》)

    文章本於教化,形於治亂,系於國風,故在君子之心爲志,形君子之言爲文,論君子之道爲教。(《與徐給事書》)

    蓋言教化發乎性情,系乎《國風》者謂之道,故君子之文,必有其道。道有深淺,故文有崇替,時有好尚,故俗有雅鄭,雅之與鄭,出乎心而成風。(《答鄭使君書》)

    敬叔所懸之鵠的,在乎文與道合,至於文多道寡,則斥之爲藝,斯爲下矣:

    故在心爲志,發言爲詩,謂之文,兼三才而名之曰儒。儒之用,文之謂也。言而不能文,君子恥之。及王澤竭而詩不作,騷人起而淫麗興,文與教分而爲二。以揚、馬之才則不知教化,以荀、陳之道則不知文章,以孔門之教評之,非君子之儒也。夫君子之儒必有其道,有其道,必有其文。道不及文則德勝,文不及道則氣衰,文多道寡,斯爲藝矣。語曰:“文質彬彬,然後君子。”兼之者斯爲美矣。昔游、夏之文章,與夫子之道通流,列於四科之末,此藝成而下也。(《答裴尚書書》)

    冕之論文,所重在道,故批評標準以此爲轉移,遂與韓愈之説相左:

    屈、宋以降,則感哀樂而亡雅正,魏、晉以還,則感聲色而亡風教,宋、齊以下,則感物色而亡興致。教化亡則君子之風盡,故淫麗形似之文,皆亡國哀思之音也。自夫子至梁、陳,三變以至衰弱。(《與盧大夫書》)

    自屈、宋以降,爲文者本於哀豔,務於恢誕,亡於比興,失古義矣。雖揚、馬形似,曹、劉骨氣,潘、陸藻麗,文多用寡,則是一技,君子不爲也。昔武帝好神仙,而相如爲《大人賦》以諷,帝覽之,飄然有凌雲之氣。故揚雄病之曰:“諷則諷矣,吾恐不免於勸也。”蓋文有餘而質不足則流,才有餘而雅不足則蕩。流蕩不反,使人有淫麗之心,此文之病也。雄雖知之,不能行之,行之者惟荀、孟、賈生、董仲舒而已。(《與徐給事書》)

    敬叔《答楊中丞書》,亦稱“形似豔麗之文興而雅頌比興之義廢,豔麗而工,君子恥之,此文之病也”。大抵敬叔之論,重道而不重文,重質雅而不重豔麗。皇甫湜爲《韓文公墓銘》,稱其“淩紙怪發,鯨鏗春麗”,自敬叔觀之,正其所病也。唐代之古文家,其議論之不相同者如此。

    柳冕論文亦及氣字。《答楊中丞書》首言學文而不知道,爲有才者之病,繼之即曰:“故無病則氣生,氣生則才勇,才勇則文壯,文壯然後可以鼓天下之道。”此言與退之所謂氣盛言宜者近似,而敬叔之言較爲深入。

    二、柳宗元字子厚,河東人,與韓愈齊名。宗元《答韋中立書》,亦以此自許。韓愈評其文曰:“雄深雅健似司馬子長,其餘不足多也。”

    宗元《答韋中立書》,稱文者所以明道,與愈説同,《楊評事文集後序》稱文有二道:

    作於聖,故曰經,述於才,故曰文。文有二道:辭令褒貶,本乎著述者也;導揚諷諭,本乎比興者也。著述者流,蓋出於《書》之謨訓,《易》之象繫,《春秋》之筆削,其要在於高壯廣厚,詞正而理備,謂宜藏于簡册也。比興之流,蓋出於虞、夏之詠歌,殷、周之《風》《雅》,其要在於麗則清越,言暢而意美,謂宜流於謡誦也。兹二者考其旨義,乖離不合,故秉筆之士,恒偏勝獨得,而罕有兼者焉。厥有能而專美,命之曰藝成。 [1]

    宗元對於古代之文,尤推重西漢,與弟宗直搜討排比,爲《西漢文類》,宗元爲之叙曰:

    殷、周之前,其文簡而野,魏、晉以降,則蕩而靡,得其中者漢氏,漢氏之東,則既衰矣。當文帝時,始得賈生,明儒術,武帝尤好焉,而公孫弘、董仲舒、司馬遷、相如之徒作,風雅益盛,敷施天下,自天子至公卿大夫士庶人咸通焉。於是宣於詔策,達於奏議,諷於辭賦,傳於歌謡,由高帝訖于哀平,王莽之誅,四方之文章,蓋爛然矣。

    《答韋中立書》于文章之途徑,言之至爲詳贍,宗元文章之所自出,於此可以見之:

    故吾每爲文章,未嘗敢以輕心掉之,懼其剽而不留也;未嘗敢以怠心易之,懼其弛而不嚴也;未嘗敢以昏氣出之,懼其昧没而雜也;未嘗敢以矜氣作之,懼其偃蹇而驕也。抑之欲其奥,揚之欲其明,疏之欲其通,廉之欲其節,激而發之欲其清,固而存之欲其重,此吾所以羽翼夫道也。本之《書》以求其質,本之《詩》以求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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