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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今之言四子者目爲一途,其實不然。空同沿襲《左》《史》,襲《史》者斷續傷氣,襲《左》者方板傷格。弇州之襲《史》,似有分類套括,逢題填寫。大復習氣最寡,惜乎未竟其學。滄溟孤行,則孫樵、劉蜕之輿臺耳。四子所造不同途,其好爲議論則一,姑借大言以吊詭,奈何世之耳目易欺也?

    《李杲堂文鈔序》於明代兩大派皆加呵斥,或曰由何、李以溯秦漢,或曰由二川以入歐、曾,梨洲皆譏以爲奴僕掛名于高門巨室之尺籍,但虚張其喜怒以恫喝田騶纖子,高門巨室顧未嘗知有此奴僕也。至其綜論明代之文,則認爲:

    有明之文,莫盛于國初,再盛於嘉靖,三盛於崇禎。國初之盛,當大亂之後,士皆無意於功名,埋身讀書,而光芒卒不可掩。嘉靖之盛,二三君子振起于時風衆勢之中,而鉅子嘵嘵之口舌,適足以爲其華陰之赤土。崇禎之盛,王、李之珠盤已墜,邾莒不朝,士之通經學古者,耳目無所障蔽,反得以理既往之緒言。此三盛之由也。(《明文案序》上)

    三盛之説,一盛于宋、方,再盛於兩川,三盛于虞山、千子,梨洲之文,于歐、曾之神理爲近,故其説如此。然終以爲明代作家,不能與古比,見解亦確。至其對於虞山、千子之論,如《魯韋庵墓銘》云:“錢牧齋掎摭當世之疵瑕,欲還先民之矩矱,而所得在排比鋪張之間,却是不能入情。艾千子論文之書,亦盡有到處,而所作模擬太過,只與模擬王、李者争一頭面。”皆所謂“愛而知其惡”者,立論亦允。

    梨洲論文,於本六經、尚情至之説以外,又有去陳言之説。《論文管見》解之云:“每一題必有庸人思路共集之處,纏繞筆端,剥去一層,方有至理可言,猶如玉在璞中,鑿開頑璞,方始見玉,不可認璞爲玉也。”此亦重思想而輕詞藻之説。又云:“叙事須有風韻,不可‘擔板’,今人見此遂以爲小説家伎倆,不觀《晉書》《南北史》列傳,每寫一二無關係之事,使其人之精神生動,此頰上三毫也。”

    梨洲不以詩名,其論詩有可稱者,則有詩不當以時代論,與詩有情性而無古今之説。此則與其論文有可以互證者。《張心友詩序》云:

    余嘗與友人言,詩不當以時代而論,宋、元各有優長,豈宜溝而出諸於外,若異域然。即唐之詩,亦非無蹈常習故,充其膚廓而神理蔑如者。故當辨其真與僞耳,徒以聲調之似而優之而劣之,揚子雲所言“伏其几,襲其裳,而稱仲尼”者也。……夫宋詩之佳者,亦謂其能唐耳,非謂舍唐之外,能自爲宋也。……且唐詩之論亦不能歸一,宋之長鋪廣引,盤折生語,有若天設,號爲豫章宗派者,皆源於少陵,其時不以爲唐也。……是故永嘉之清圓,謂之非唐不可,然必如是而後爲唐,則專固狹陋甚矣。豫章宗派之爲唐,浸淫於少陵,以極盛唐之變,雖有工力深淺之不同,而概以宋詩抹煞之,可乎?

    至其論詩中情性之説,見於《黄孚先詩序》,而深慨於古今人情之厚薄,如次:

    嗟夫,情蓋難言之矣。情者可以貫金石、動鬼神,古之人情與物相遊而不能相舍,不但忠臣之事其君,孝子之事其親,思婦勞人,結不可解,即風雲月露,草木蟲魚,無一非真意之流通,故無溢言曼詞以入章句,無諂笑柔色以資應酬。“唯其有之,是以似之。”今人亦何情之有?情隨事轉,事因世變,乾啼濕哭,總爲膚受,即其父母兄弟,亦若敗梗飛絮,適相遭於江湖之上。……由此論之,今人之詩,非不出於性情也,以無性情之可出也。

    梨洲所處之地,爲孤臣孽子之境,所處之時,爲國破家亡之日,茹辛銜苦,泣血椎心,于《萬履安先生詩序》見之。大旨謂:“天地之所以不毁,名教之所以僅存者,多在亡國之人物。血心流注,朝露同晞,史於是而亡矣,猶幸野製遥傳,苦語難消,此耿耿者明滅於爛紙昏墨之餘,九原可作,地起沈香,庸詎知史亡而後詩作乎?”充是以論,故于《陳葦庵詩序》復曰:

    漢之後,魏、晉爲盛;唐自天寶而後,李、杜始出;宋之亡也,其詩又盛。無他,時爲之也。即時不甚亂,而其發言哀斷,不與枯荄變謝者,亦必逐臣棄婦,孽子勞人,愚慧相傾,惛算相制者也,此則一人之時也。蓋詩之爲道,從性情而出,人之性情,其甘苦辛酸之變未盡,則世智所限,易容埋没。即所遇之時同,而其間有盡不盡者,不盡者終不能與盡者較其貞脆。

    上論所指,有不儘然者,宋亡之後,自謝皋羽、鄭所南諸君以外,詩人寥落,未可謂盛。然孽子勞人,逐臣棄婦之説,所謂一人之時者,大指不謬。蓋其所動於中者至深,則發於外者至切,此則詩之所以貴真性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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