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爱看小说网 www.izxs.net,最快更新晚明思想史论最新章节!

p;   性是实理,仁义理智皆具。

    又解释“心”字道:

    心者,气之精爽。

    气中自有个灵的物事。

    灵处只是心,不是性,性只是理。

    所觉者,心之理也,能觉者,气之灵也。又把“心”“性”二字配合着讲道:

    性犹太极也,心犹阴阳也。太极只在阴阳之中,非能离阴阳也。然至论太极自是太极,阴阳自是阴阳。惟性与心亦然,所谓一而二,二而一也。

    性便是心之所有之理,心便是理之所会之地。

    心以性为体,心将性做馅子模样。

    性是理,心是包含该载,敷施发用底。

    再加上“情”字讲道:

    性对情言,心对性情言。合如此是性,动处是情,主宰是心。

    有这性便发出这情,因这情便见得这性。

    命犹诰勅,性犹职事,情犹施设,心则其人也。

    性是未动,情是已动,心包得已动未动。盖心之未动则为性,已动则为情,所谓“心统性情”也。

    再加上个“才”字:

    情只是所发之路陌,才是会恁地去做底。且如恻隐,有恳切者,有不恳切者,是则才之有不同。

    性者心之理,情者心之动,才便是那情之会恁地者。情与才绝相近,但情是遇物而发路陌曲折恁地去底,才是那会如此底。要之,千头万绪皆是从心上来。

    只就一个心上,起出多少名目来。我所以不惮烦的引证他这许多话,乃是要略略显示他那烦琐哲学的面貌。这里最当注意的,还是那个性字。伊川“性即理也”那句话,我们每滑口读过。朱子却很踏实的拿仁义礼智具体的规定理的内容说“性是合当底”,这明明指示着性是人的准则,人之所以为人者在此。“有物必有则”,上帝是依照着“则”而造“物”的。“则”亦可以说是“模型”。在天地未辟以前,这许多看不见的“模型”早已存在了。人有人的“模型”,那就是他的“性”,就是所以为人之理。所谓尽性,只是要把这个“模型”具体的实现出来。试更把朱子的理气论及其所讲性与气质的关系,和这里所述合看一下,当可以明了他整个的理论体系。这种理论和陆王派极不相容。陆王派主张“心即理也”,不承认心和性的对立。当明朝中叶,王学盛行以后,程朱派的二元论很受打击。及明末刘蕺山出,对于性气二元论或心性二元论更极力辩驳。他说:

    盈天地间,止有“气质之性”,更无“义理之性”。如曰“气质之理”即是,岂可曰“义理之理”乎?(《语录》)

    古今性学不明,只是将此理另作一物看。……佛氏曰,“性空也”。空与色对,空一物也。老氏曰,“性玄也”。玄与白对,玄一物也。吾儒曰,“性理也”。理与气对,理一物也。佛老叛理,而吾儒障于理,几何而胜之?(同上)

    凡所云性,只是心之性,决不得心与性对。所云情,可云性之情,决不得性与情对。(同上)

    性者,心之理也。心以气言,而性其条理也。离心无性,离气无理。虽谓气即性,性即气,犹二之也。(《来学问答》)

    盈天地间,一气而已矣。气聚而有形,形载而有质,质具而有体,体列而有官,官呈而性著焉,于是有仁义礼智之名。仁非他也,即恻隐之心是;义非他也,即羞恶之心是;礼非他也,即辞让之心是;智非他也,即是非之心是也。是孟子明以心言性也。而后之人必曰,心自心,性自性,一之不可,二之不得,又展转和会之不得,无乃遁已乎。(《原性》)

    蕺山是个彻底的一元论者。“止有气质之性,更无义理之性”,这和上文所引“只有气,更无理”的话同一痛快。他不承认理与气对,同时也就不承认性与心对。理是气的条理,性是心的条理。离气无理,离心无性,离气质之性无义理之性,理论完全一贯,最后《原性》一段讲得更切实,他居然放形质在先,放性在后,有形质而后有性,带了些唯物气味。他一扫离心言性的玄谈,而恢复古代儒家“以心言性”的朴素面貌。这种倾向现实的时代精神,并没有为其玄妙的道学体系所遮掩,他竟以道学家的后劲而成为后来反道学派言性者的前驱了。

    我们进而讲颜习斋。清初学风,转向现实,颜李学派实为其极端的代表。他们反对道学最猛烈,攻击理气二元论也最彻底,看前节所引李恕谷讲理气的话已可明了。从理气问题转到心性问题,他们的理论也完全一贯,尤其是习斋的《存性编》,对于心性问题有极透快的议论。他说:

    孟子时虽无气质之说,必有言才不善情不善者。故孟子曰:“若夫为不善,非才之罪也”;“非天之降才尔殊也”;“人见其禽兽也,以为未尝有才焉者,是岂人之情也哉”。凡孟子言才情之善,即所以言气质之善也。归恶于才情气质,是孟子所深恶,是孟子所亟辩也。宋儒所自恃以为备于孟子,密于孟子,发前圣所未发者,不知其蹈告子二或人之故智,为孟子所辞而辟之者也。……明言气质浊恶,污吾性,坏吾性,不知耳目口鼻手足五脏六腑筋骨血肉毛发俱秀且备者,人之质也,虽蠢犹异于物也;呼吸充周、荣润运用乎五官百骸粹且灵者,人之气也,虽蠢犹异于物也。故曰“人为万物之灵”,故曰“人皆可以为尧舜”。其灵而能为者,即气质也。非气质无以为性,非气质无以见性也。今乃以本来之气质而恶之,其势不并本来之性而恶之不已也。以作圣之气质,而视为污性坏性之物,明是禅家六贼之说,其势不混儒、释而一之不已也,能不为此惧乎。

    程、朱各为绍述孟子主张性善,但他们所说的性实和孟子所说的性不是一种东西。孟子所谓性是就才情气质上讲的,说性善,就无异乎说才善,情善,气质善。他决没有把才情气质和性分家,说性善而才情气质有不善。程朱主张才情气质有不善,是事实上已抛开孟子,走向告子诸人那边去。至于什么“本然之性”、“义理之性”,那种超乎才情气质以上的东西,孟、告诸子根本想不到,根本不在他们所讨论的范围内,无论你把他说得多么善,那和孟子的性善论有什么相干,习斋极力揭发此点,实使程朱无话可答。他切实从气质上指明其“秀且备”,“粹且灵”,以为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正在气质。所谓性善,亦只是说人之气质“秀且备”,“粹且灵”,独能高出庶物而已。这种性善论很平易近人,和宋儒求性于“人生而静以上”者迥不相同。他更譬喻道:

    譬之目矣:眶、疱、睛,气质也;其中光明能见物者,性也。将谓光明之理专视正色,眶、疱、睛乃视邪色乎?余谓光明之理固是天命,眶、疱、睛皆是天命。更不必分何者是天命之性,何者是气质之性。只宜言天命。人以目之性,光明能视,即目之性善,其视之也,则情之善;其视之详略远近,则才之强弱,皆不可以恶言。盖详且远者固善,即略且近亦第善不精耳,恶于何加?惟因有邪色引动,障蔽其明,然后有淫视,而恶始名焉,然其为之引动者,性之咎乎?气质之咎乎?若归咎于气质,是必无此目而后可全目之性矣,非释氏六贼之说而何?(《存性编》驳气质性恶)

    看这个比喻,更见习斋立说的平实,更显出一些唯物气味。习斋是彻底主张性善的,才情气质全没有什么恶,那末恶是从哪里来的呢?他都归到“引蔽习染”上。他说:

    ……澄澈渊湛者,水之气质;其浊之者,乃杂入水性本无之土;正犹吾言性之有引蔽习染也。其浊之有远近多少,正犹引蔽习染之有轻重浅深也。若谓浊是水之气质,则浊水有气质,清水无气质矣,如之何其可也。(《存性编》借水喻性)

    ……耳听邪声,目视邪色,非耳目之罪也,亦非视听之罪也,皆误也,皆误用其情也。误始恶,不误不恶也。引蔽始误,不引蔽不误也。习染始终误,不习染不终误也。去其引蔽习染者,则犹是爱之情也,犹是爱之才也,犹是用爱之人之气质也,而恻隐其当恻隐,仁之性复矣。义礼智犹是也。故曰“率性之谓道”也,故曰“道不远人”也。程朱惟见性不真,反以性质为有恶而求变化之。是戕贼人以为仁义,远人以为道矣。(同上)

    恶的来源,是历来性善论者很难解答的一个问题。习斋把恶归到“引蔽习染”上,其说虽本于孟子,而特带颜李学派实习主义行为主义的本色。总算是“持之有故,言之成理”。综合起来看,习斋和蕺山虽都是气一元论者,但他比蕺山还进步,讲得还更切实些。他处处露出现实精神,处处带些唯物色彩。心性论至此,显然达到一个新阶段,质气二元论已被时代所抛弃了。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